青皮

青皮天


地道的赣榆话,青皮天。小时候会听妈妈这么讲,听多了,这三个字里,就自动带上了画面感。清清冷冷的天气,没有太阳,整个天空像洗毛笔后留下的洗墨水,延伸出大片大片的暗白,冷风在呼啸,围巾被风卷起擦过脸颊……

很有意思,简单的三个字的方言,能演绎出这么多的含义。我们生活中,有很多父母,从小教孩子普通话,以至于小朋友只会这么一口标准的普通话。私下里,我是觉得,对于孩子来说,这是一个损失。原汁原味的方言,根深于脚下这块土地,联系着土地上生活着的人。哪怕长大之后离开这片土地,一声乡音,将是故乡给你留下的烙印,将是你和同乡之间难言亲密的暗号,将是一笔可贵的财富。

赣榆的方言,很有趣。明明是作为连云港的一部分,却被划进了北方方言区,和连云港的其他县区吐字发音天差地别。记得以前大学学习现代汉语的时候,有这么个印象,书上说连云港是齐鲁方言区与吴越方言区的过渡地带。连云港北方的赣榆方言接近山东话,南方的灌南接近淮阴话。吴越方言中保留大量的入声字,所以部分连云港方言中就保留入声发音。入声发音对于我们这种从小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,比较困难,所以有时候,身边的人说市区方言的时候,我私下里暗暗学习了一下,发现有些发音就是发不出来,说出来的腔调比较奇怪。

小时候,作为被奶奶带大的孩子,我的口音中不可避免的受奶奶影响很大。奶奶是山东人,而我的妈妈是地道的赣榆人,所以我说的赣榆话不能算是最纯正的。有时候和唐先生聊天,会畅想一下,小柚子奶奶是地道的灌云方言专家,姥姥是地道的赣榆方言专家,以后会不会在语言上精通赣榆和灌云呢,想想就忍不住心里乐呵,觉得挺有意思。

在赣榆工作了五六年的唐先生,和我开玩笑的时候,会撇上一口不伦不类的赣榆话,偶尔吐出几句特别地道的话,竟可以以假乱真地混做赣榆人。而我跟他后面听了那么长时间的灌云话,说的最没有障碍也最原汁原味的,就俩字,吃饭。这俩字尾音往上翘,好记也比较好学,最重要的是,比较好用,在生活中出现的频率比较高。

早上出门的时候,迎面的天气,让我脑海中直接蹦出青皮天这三个字,这是我妈妈对于类似天气最常用的形容,原汁原味的,很有赣榆方言的风味。以前妈妈病了去南京做手术的时候,让护士小姐帮忙洗水果,跟护士小姐说:“你拿去帮忙摆摆。”护士小姐一头雾水,不明其意,摆摆在赣榆话里的意思是,洗一洗。后来爸爸说给我听的时候,忍不住要笑上一笑。那段日子很难熬,爸爸的头发,在妈妈做手术的前晚熬白了一半,他自己并没有发现,在妈妈手术成功回家之后,家里人看着爸爸大半头的白发,心疼不已。一纸婚书,半世姻缘,其中有放不下的责任,有担得起的沉重。所以说,父亲带给我的不仅是遮风挡雨的爱,更是困难中屹立不倒的背影。

以前的我,常常会想象以后陪我走过后半生的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。少女时候对于纯纯爱恋的憧憬,对于爱人眉目的想象,缺乏想象力的我,始终没想到自己会遇上唐先生。唐先生很介意我说到有关“胖”的一切字眼,然而每次看到他半生气的样子,就忍不住要更加气气他。不过,有时候真心觉得,遇到他,真好。

从方言跳跃到爱情,话题转变的也太快了。现在的我,正在努力学习灌云话和新浦话,虽然这两种方言在我听来都是一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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