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道老济南罐头,一段锈蚀了的泰康记忆人

国健康小时候，家里穷，对罐头的渴望总是来自商店柜台里罐头上的商品招贴。无论是午餐肉、各种鱼罐头，还是牛肉、鸡鸭罐头……那些逼真的商品贴，仅凭视觉感受，就能让我们这些孩子们的味蕾绽放，垂涎欲滴。记得那年月，济南有两家比较有名的罐头生产厂家，一个是济南泰康罐头食品厂，一个是济南罐头食品厂。中学的时候，班里组织去济南罐头食品厂学工，一周的时间，就是把工人们炒好的花生米的红皮搓去，然后，装入铁听出口国外。搓皮的活简单，不需要什么技术，所以就成了我们这些学生学工的主要工作了。那年代熟花生米可是吃的奢侈品，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每家才能凭粮本从粮店买回生花生来，打打牙祭而已。所以，那时候在弥漫着熟花生香味的车间里，对于我们这些学生来说自然馋的心痒，也只能把口水往肚子里咽的份了。老师的严厉说教，班长、组长各级班干部的现场监督下，谁敢拿一粒案上的花生米往自己嘴里填啊。只有那些大胆的才偷偷将几粒攥在手里，借上厕所，在里面急急地吞下……泰康离我们家很近，那年代，闲暇之余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就是二大马路纬四路了，那时候去泰康、上海食物店和第一百货商店的日夜门市部，看到各色的罐头也是有些垂涎的，各种水果罐头的绵软与色艳虽能勾起食欲来，但是，真正让人念念不忘的则是泰康的五香熏鱼罐头了，那味道时间久了已经有些淡忘了。年有一做食品的兄弟想要重拾泰康五香熏鲅鱼的老味，做成新的产业，便邀请一泰康老师傅前去掌勺，我才有幸重新品尝到这一历经近百年的老味道……罐头，尤其是肉罐头自创造出来，就不是为了弥补市场供应的不平衡，而是作为军用品由拿破仑令科学家研究出来的，为的是满足军队行军打仗补充蛋白质而生产的。泰康早期经营的罐头大都是从上海购进的，很多都是进口货，当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，战火正酣，罐头食品做为奢侈品，在上流社会十分流行，泰康通过与外商直接联系，逐步成为国内代理进口罐头食品的龙头。另外，泰康也是在济南最早进行罐头生产的企业之一。泰康搬到仁寿堂（现址经二路号）后不久，就很注意产品的开发生产经营，当看到蕊香村运用土法生产水果罐头，这种储存水果的方法让当家人乐汝成嗅到了商机，他们先模仿后改进，生产的水果罐头质量大为改观，销售很好，不仅销售本地还销往农村，这应该是泰康掘到罐头的第一桶金。年泰康在青岛沧口设立分厂专门制造水果和牛肉罐头。年又在上海制造局路修建泰康公司上海分公司（又名三厂），主要生产凤尾鱼、黄花鱼等鱼类罐头及番茄沙司、油焖笋等罐头食品，销往济南、青岛等地，占据国内半壁江山的市场份额。年随着生产经营的扩大，乐汝成从上海聘请技师专门进行饼干、罐头的生产，并采用机器生产，生产效率大大提高，生产品种增加了肉和鸡鸭等等。当第一批福字牌饼干、罐头出厂时，依托上乘质量，能与进口货一比高低，销路逐步推广至胶济线、津浦延线各城市，东至青岛，南至徐州，并远销香港、新加坡、菲律宾、马来西亚及南洋群岛，每年的销售额高达十万余元。乐汝成也因此成了当时闻名国内外的商业名家。记得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，我刚上班的时候，逢年过节，单位工会除了会必发的两包龙口粉丝，而且还要发几听罐头的，那时候发的大都是鸡鸭鱼肉或午餐肉的荤菜罐头。是不是泰康的罐头已经记不清了，只因为当时的工会主席姓龙，记忆里留存下的只剩下了“龙主席发龙口粉丝”的记忆了。发下福利，那时候几个青皮同事下班后会聚到一起，各自拿出一听刚发的种类不同的罐头凑肴，约一去处，或去泰康二楼茶社，或某位同事家中，然后，推杯换盏、划拳行令，不喝他个天昏地暗、醉马刀枪，是不会回家的……我们几位生活或工作在纬四路的“老济南纬四路群”的朋友，聚在一起，偶尔也会聊到泰康的罐头来，那感觉仍象一壶老酒，醇厚甘美也回味无穷。罐头，不仅是时代的产物，也是一种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不断改进和完善的方便食品。上世纪九十年代，随着电冰箱的出现和普及，各种新鲜、冷冻的鸡鸭鱼肉的现做现吃，让罐头那种肉烂如泥的口感受到挑战，也渐渐的从高档家宴酒席、宴会大餐的餐桌上消失。重又回到原本作为旅行、外出的方便食品上来，同时，各种非铁质包装的软体罐头受到了人们的推崇和喜爱。而历经百年的泰康罐头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，已经渐行渐远离开了人们的视线，留下的只是那些存留在老济南人心中已经锈迹斑斑的记忆！（文中部分图片选自网络，致敬原创，侵权必删）国健康：山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，北京师范大学《当代中国美术》特约评论员，山东广播电视台《东方书画》特约评论员，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，知名品牌篆刻《健康印像》执刀人。壹点号梧桐树下问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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