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皮

山茶花青皮核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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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伏后,核桃就有了嫩嫩绵绵、脆脆甜甜、白白滑滑的瓤肉了。此时,碧绿的青皮核桃,从叶子缝隙中大大方方地探出身子,圆圆鼓鼓的,有“双胞胎”“三胞胎”,甚至还有“四胞胎”的,它们背靠背、身挤身,在风中摇曳着,刺激着味蕾,让孩子们直流涎。

几个玩伴,早已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,趁主人不在,“哧溜哧溜”爬上树,三下五除二摘上几兜,匆匆下树,躲在不被人注意的树下或草垛后享受这难得的美味。核桃好吃壳难破。粗心的,用顽石砸开硬壳,但完好的瓤肉会被破相,也吃不全;细心的,用大人们制作的专门的小刀破开硬壳后享用,鲜嫩的核桃瓤,肉白细嫩,剥一瓣入口,咀嚼,“嚓嚓”作响。吃青皮核桃,香在口中,但“脏”在了手中,青皮里充满浓浓的浅黄色汁液,手或衣服只要染上,轻易洗不掉,让人一看便知是一个“偷吃猫”。

小时候,我不但是爬树的高手,还是制作吃核桃小刀的能手。为了能吃上青皮核桃,我跪在院子里,用斧头、钳子使着劲,将八号铁丝折弯成“7”形,砸出刀刃,磨锋利。左手拿紧核桃,右手从青皮核桃的蒂处插入,用力一扭,核桃便听话似的分成了两半,露出了诱人的瓤,然后,剜出洁白的肉来享用。五年级那年夏天,我不小心被割麦子的镰刀割伤手腕,缝了好几针,手腕还攀着绷带,就偷偷用小刀破青皮核桃硬壳,不料小刀刃划向伤口,鲜血直流,那时,对青皮核桃的爱真是刻在了骨子里。

核桃树根系发达,容易成活,树冠高大,生长在门前屋后,能挡风遮雨,遮荫避暑。母亲曾一次性在新屋门前栽了四棵核桃树,如今,四棵树已挺拔高大,树冠将门前遮成了一片荫凉,核桃满瓤的时候,正是酷热的暑期,坐于树下,享受着微风的吹拂,伸手扯几个青皮核桃,细细品尝,乡村的盛夏,被门前的核桃树画成了一幅美妙的田园诗。

如今还有青皮核桃的故事,常常让我忍俊不禁。那年暑期,单位聘请来一位讲课的教师,走时我送了她一袋子青皮核桃,回到家,她左看右看,怎么不像超市和街头上卖的核桃,没多想,拿起一个青皮核桃就啃,一下子苦涩得到了心里,让青皮下的硬壳差一点崩掉一颗牙,闹出大大的笑话。她打电话给我说这件事,我都笑出了泪花,原来,她从小到大没见过核桃生长,也不知核桃成熟前外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青皮。

前年,村子来了二十多个大学生志愿者为孩子们补课,每天早上,从老家门前过,就问母亲那个碧绿圆圆的东西是什么,母亲说是核桃时,他们都睁大了眼睛,核桃原来长这个样,青皮核桃与成熟的核桃在他们心中才有了一个准确的概念。

时节更替,四季轮回。又是一年暑期了,门前青皮核桃依旧是那样的耀眼,缀满枝头,摇曳着身姿,在烈日的炙烤下,在风雨的锻打中,鼓起了圆圆的身子,期待它的华丽转身,期待它一天天走向成熟。(作者:李拴伍,单位系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区教师进修学校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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