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科爱心救助 http://m.39.net/baidianfeng/a_11415399.html本文转自:四川经济日报
□余隆海(达州)
苎麻
芒种时节,行走在川东大地的浅丘缓坡,宛如来到生机盎然的绿色王国。已经长成茂林、郁郁葱葱的青麻,一块块、一片片植根在绿浪起伏的大地上,丽日当空,正面绿色、背面白色的青麻叶片,在微风中翻动,婀娜多姿,成为独特的乡村风景线。
青麻,学名苎麻,外国人称为“中国草”,原产中国,商周时期已开始种植。“东门之池,可以纻麻。”每年种植、浸洗、梳理苎麻,应该是先民们的劳动内容之一。作为纺织原料中的天然佳品,苎麻经过手工打麻、绩纱、上浆等工序后编织成古朴的麻布,又称夏布,用来做衣服、蚊帐等。在麻乡,妇女们搓麻绳纳鞋底,把对家人的挚爱搓进麻绳、扎进鞋底。“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”,多少年前,我正是穿着妈妈用麻线纳的千层底走出了麻乡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川东农村,生产队的贫瘠坡地,农户的房前屋后,大都零星地生长着这种植物。春暖花开时,毛茸茸的紫红色新叶从回暖的土地里相继长出,很快就出落得亭亭玉立,清明、谷雨节后,青麻尖椭圆形绿色叶片向着阳光灿烂的天空疯长成林,麻林密不透风,空气中流溢着青草和青麻混合的幽香。开春后这茬青麻,麻农称之为头麻。芒种之后,陆续进入收获期,老道的麻农总是选择青麻茎秆成绿褐色的时候下土割麻,且总是赶在十天半月之内将青麻韧皮剥出晒干,因为,早则太嫩,迟则干浆。
那时,年逾八旬的曾祖母总是将青麻剥皮之后刮去青皮,晾晒成原麻,绩成麻线。绩纱是耐心细致的慢工活,漂白、撕片、卷缕、捻纱、绕纱,每道工序都马虎不得。曾祖母总是仔细地将漂白后的片状原麻撕开成条状,卷成一缕缕,放入清水盆里,然后用手指梳成一根根青麻细丝,摊在盖了围布的腿上,用手捻接成精细的麻纱放在一个竹篮里,晾晒后挽成麻团。赶场天,天不亮,爷爷就用背篓将麻团背到“鬼市”卖给麻布(夏布)加工户。麻乡的风俗称:麻是阳光之物,太阳未出时属阴,在天亮前交易,阴阳协调。这样的交易习惯已沿袭了上千年。
曾祖父不到而立之年就病逝了,那时爷爷才学会走路,孤儿寡母无依无靠,曾祖母没有改嫁,艰辛劳作,靠一手绩麻纱的绝活把爷爷拉扯成人。而这一绩就是一辈子,便也有了我们这一大家人。在家里,每当有晚辈谈及此事,曾祖母总是说,人一辈子难免坡坡坎坎,起起伏伏,只要咬咬牙坚持,日子总会好起来的。曾祖母面对人生苦难时所表现出的无畏和坚韧,令后辈肃然起敬。
光阴荏苒,世事沧桑。沐浴改革的春风,麻乡曾焕发青春,可好景不长,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,受国际市场打压,青麻价格大跌,麻业一遍哀鸿。面对市场低迷的困局,对青麻情有独钟的麻乡人并没有放弃,视麻如命的科研人员一如既往地选育优良新品种,对青麻一往情深的麻农还在栽种青麻,麻乡最后一个麻纺企业竟神奇般生存下来了。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这些青麻的拥趸者坚信——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。老天将神奇的“中国草”留给这方水土,定会利及苍生,只要坚韧熬过市场严冬,一定会迎来市场回暖、麻业再兴的那天。
青青“中国草”,牵动游子心。多年来,我无时不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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